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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uzzled and thinking

8 puzzled and thinking

就在昨天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所以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不过妹妹还不知道这档事,今天她也是死赖在我旁边不走,费尽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把她赶走了。

看了一下医院正门大厅里的钟表,发现现在才6:50。

即便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医院依旧有陆陆续续的来往人群,啊呀呀,医生还真是一个赚钱的职业呢。

我从大门走出医院,在出口处伸了个懒腰。

将双臂向后伸挺胸同时打了个哈欠,喂,我昨天还没睡饱吗!

“出院了呢。”熟悉的声音从阶梯下传来。

我不由自主地往那看去,最起眼的是一头齐腰的栗发,左右两侧的刘海长到耳垂,咋一看跟她清纯的外表相匹配的空气刘海,明明是上学期间她却身着便服,黑白相间的格子外套以及黑色皮裤与她相配度意外地很高。

她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靠在柯尼塞格one1上,喂这不是跑车吗开上街真的没事吗!

同时再一次刷新我对于夏心这个富婆到底有多富的认知,求包养!当然我是不可能这么说的啦。

“啊...嗯...”不过夏心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上学吗?

“嗯,看来我的预测没错,你果然会在今天出院。”她朝我走来。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跟我来。”

“呃,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说呢。”夏心的眼睛完成半月形状,好像镰刀的刀身!我错了!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哈...”我被夏心揪着衣领带走了。

然后被她甩到了副驾驶上。

哇哇,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坐跑车诶,而且还是这么高级的。

好吧,没有什么好感叹的,一个大老爷们被丢到跑车的副驾驶座位上。

大喊一声让我来,转而把夏心丢到副驾驶座位上也只能等回家睡觉在梦里意.淫.了,我可不敢当着夏心的面动什么小心思。

“你有什么不满吗?”瞧,这位富婆还是一如既往地如此敏感,像是有读心的超能力一般。

“不...当然没有,只是你拉着我想干什么?”我想起夏心曾对我说过要我去当肉盾。

“大大大姐!我还不想死!”总而言之先求情吧。

“又不是让你去送死。”夏心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是白痴吗。

“最近总是调查案件,没有一点进展真是烦透了,所以想散散心,正好又想到你这家伙今天会越狱所以就顺带带上你了。”

“请不要把我说的跟犯罪分子一样。”虽说那里的确是监狱而且时常会见到血会有罪犯的亲人痛哭嚎叫,不过我还是通过合理手续出狱的!

这么一说我不还是一个罪犯吗喂!

相反我觉得忽视人权的夏心更像一个罪犯。

“砰”夏心一心二用伸出右手揍向了我靠着的座椅。

这一拳是故意打飞的,夏心这家伙果然有超能力,不过她居然敢对自己的爱车下如此重手由此看来她到是别具一格。

或者说她只是把这辆车当做代步工具?!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辆车还真是命苦,没想到居然和我一个待遇。

不过仔细想想,车本来不就是代步工具吗喂!

但是还是会有人将高价值的、所谓的限量版的物品当做传家宝供奉着,被如此珍视着连我都想当这个银样镴枪头的观赏品了。

在这一点上夏心却与众不同,不同于那些想要自己的孩子永远生活在自己的襁褓中的母亲,她能清楚认识到其作用并让其展翅高飞,犹如海明威的冰山理论一样去除不必要的杂质。

鞭辟入里的她一定就像如人生导师般的存在。

得到她的指点便欣喜若狂,听从她的建议便如愿所偿。

然而我并不需要这样无时无刻彰显正确的存在陪伴于旁。

所谓正义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跟自我利益与他人利益之间的矛盾扯上关系,用他们的话来说,坚持自己所认为的正确就是他们的正义,这种正义犹如刻入骨子里像呼吸一般自然,因此他们的正义是多变的,而变化的参照物便是他们自身。

“季依艾的失踪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认为她生病住院了。”夏心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沉默的氛围打破,突然袭击让我猝不及防。

“毕竟也只是同班同学而已。”我下意识地接过夏心的话,待大脑清醒过来后又添上了一句,“况且新闻上也报道了某女子疑似死亡。”

“你还相信新闻?”夏心嗤笑了一声,“新闻有时可是会被某些明明知晓真相的政府工作人员为避免麻烦而利用去掩盖真相、给予一个看似圆满解决实则不然的结局。”

哇呜,这还真是对媒体充满怨念呢。不过它如何报道的确与我无关,我只会迫不得已地关注自身被牵扯的案件。

“听你这话说得,好像她的父亲没有自缢而死一样。”

“她的父亲的确是上吊死,彻彻底底死透了。”夏心露出讥讽的笑容,不过她会这么说,也就意味这位父亲确实死亡了吧。无论是从身体上、心理上、社会上,乃至未知的灵魂上等方面彻底被毁坏,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如果再将这场谈话进行下去,原本通过强制性暂停思考而搁置的答案便会喷涌而出。

偏偏在这个时候夏心仿若丧失了以往犹如读心的超能力一样,继续这个话题,“我和姐姐一致认为......”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扭脖看向了驾驶座上夏心的侧脸,语气中充斥着唯一的感情便是冰冷,可想而知我的表情已经冷淡到了光是存在便会让人感到不适的程度。

夏心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将淡漠修炼到极致所习得的光凭气势便可吓跑敌人的绝技,也没有责怪我打断她。

她只是勾起嘴角,然后猛踩刹车。

平衡的运动状态改变,我因为惯性所以上半身前倾。

夏心旋转方向盘技艺高超地将其巧妙地倒入停车场:犹如在将加速度掌握于手中一样,车只是打了一个转便顺畅地倒退入停车场。

“下车。”待车再次达到平衡状态,夏心下达了驱客令。

“啊...”她一系列预料之外的行为使我思考困难。

然后回过神来时,才后知后觉地寒毛直竖,同时产生了让人无奈的想法:我绝对应付不了夏心。

我们下车的地点是中心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因为人流量的空前减小,只有几个屈指可数的停车位上有车辆停放。

于是乎原本就灯光暗淡的停车场再加上空旷寂寥这一元素,简直可以当成恐怖场景的最佳背景了。

夏心毫无影响地走在这随时有可能冒出那么一两个把这当做绝佳进食场所的生物的地下停车场。

我有很多事情想要询问夏心,但她一定不会回答吧。

她会给予犯错之人赎罪的机会,甚至虽说一定会解决那个张扬的杀人狂,但也会留有一丝人情给他。不,与其说是人情,我认为那大概同样是给与错误者唯一一次的改正机会。

但这种行为绝对不是愚蠢的行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即便被背叛、被放冷箭,她也能从容应付。

因为任何鬼蜮伎俩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不起丝毫作用。

然而名为公正、正义的代言人的她,却不会给予我一丝人权。

话说这样的话我是否可以利用法律保护我的人权?

好吧我已经预料到结局了,首先,我不可能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就算真有这码子事也会被原告证据不足而被推退。

就连法律能否对夏心起作用都未可得知,在我的印象中超脱规则的人类只有一个人,现在又多增了一个。

走出停车场,再走过一段距离,我大概可以猜想到夏心想带我去哪了。

这段路我无比熟悉,能让记忆力衰退达到人类最弱的极限的我记住,也就只有那天与她赴约后前往公园的那段路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中心公园了,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吧。”夏心说着伸了个懒腰。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免以恶意揣测夏心的意图。

“话说回来,这里就是你和季依艾最后一次会面的地点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一天除了我告诉了妹妹我要出门外就没有遇到过任何熟人了。

“猜的。”很明显夏心没有告诉我的打算,不过十有八九她是询问了筱雨才知道的。

不,不对,筱雨应该只知道我要和一名女生约会,即便她透露了我的行径,夏心应该也不知道对象是季依艾,地点是在中心公园。

难道她跟踪我了?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他人的能力实在是恐怖。所以我宁愿相信她是猜的。

“我可没跟踪你噢,只要我想的话,预测出你每天的行为并不算难事。”

好吧我差点忘记了,夏心是与那位超脱规则的存在相提并论的存在。

不过即便不是那样的存在,只要穷尽全力的话,观测出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习惯也不是什么难事,监控简直是为此而生。

唔,监控,夏心...日常用服,沐浴......

“砰!”夏心的手肘猛击我的腹部从而传来的剧痛打断了我的妄想。

可恶,既然如此的话就更改对象,芷晴,诱......

我和夏心对上了视线,她那有如法官的判锤一样的目光使我的无耻妄想烟消云散。

“我错了。”我立即采取了认错这一保命行为。

“不,你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要道歉呢?”夏心以纯真无知的姿态询问道。

如果不是刚才挨了她一下,我估计被这幅姿态骗过去了。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所以不得不道歉。”

“哈,你还算有点自觉呢。”

“......”以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更伤人呢。

结果,不同于与季依艾肆意玩闹一上午,无止境地不停歇地乘坐骑乘设施,夏心只是带着我转了一圈便找了个亭子小憩一会。

特意给游客准备的避暑休息的圣地,如若是未发生分尸案件之前,这里一定挤满了游客以及小摊吧。

而现在这里正在被我们霸占。

不过果然在这种地方休息要杳无人烟才好。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安静的好处以及自然的味道。

我抑制住想要额手称庆的冲动,坐在了夏心对面的石凳上。

面临湖泊,能够感受到海风迎面扑来,海风中夹杂着些许清新的发香。

湖泊的大笑不容小觑,即便一定不及大海,但坐在这里亦观望不到对岸。

“你和季依艾约会时尝试过划船没有?”夏心突兀地问了我一句。

“不...并没有。”

“那好吧,我们来尝试一遍。”就这样不顾我的意愿有如独裁的君王一样下决定。

虽然手划船的旁边是以机器代替手工的高效率的游艇,不过夏心不把其放在眼中,毅然选择了手划船。

手划船形状大小与现代游艇别无二致,只不过是将钢铁替换成檀木来体现复古感而已。

船头仿照龙头艇,另还有其外壳上雕刻的朱雀纹。

“需要我划船吗?”工作人员贴心地给夏心提了个建议。

“不需要。”夏心言简意赅地拒绝了他。

这样一来我就需要做苦工了?

“你也不需要。”夏心偏头眄视我。

“......”我就这么好懂吗?

看来夏心是打算亲力而为之,既然如此,我就轻松一把了。

夏心操起船桨施以力与其身,船靠着水的反作用力前进。

通常情况,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会触景生情,心中以无限感慨,此亦如此多游记的由来。

那么我呢?我会产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等感触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现在可是享受安宁的大好时光。

什么杀人狂、班长、单相思全都给我烟消云散吧。

“沐风。”

“怎么了?”夏心头一次如此正式地称呼我的名字,我不自觉地回应了她。

“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你无权保持沉默。”果然和夏心待在一块我就没有机会可以放松下来。

甚至让人怀疑这是否是她此行的目的,不过大概正如她所说,她只是来放松的。

这种程度也只是放松之余的闲聊而已。

“你察觉到季依艾对你的感情了吗?”

夏心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呢?究竟是想重述一遍季依艾对我怀以的超出友情的感情致使我产生愧疚感还是确认我的无可救药?亦或者二者皆有。

但是啊,但是啊,我对于这个问题是不可更改的、宛如磐石般坚固,有如真理般正确不可否认。

我并非迟钝,我业已早已很早就察觉到她对于我的感情了,是故,我能做出的回答,从古至今从幻想至现实从第一宇宙速度到第三宇宙速度从谬论到真理从分散到整合从有限到无限从量变从质变,毫无疑问不可更改的只有一个。

“当然了。”

“是么...唉...”这还是夏心第一次在我面前叹气。

“那么你如实招来,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完全可以阻止这场悲剧吧。”

悲剧,夏心这么称呼它。然而,即便是超出规则被誉为绝对正确的夏心,我亦无法苟同,这大概并不是悲剧,也不可能成为悲剧。

“是你高估我了...”我话说到一半,夏心划桨的双手骤然停下,我于是马上改口,“我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只因为她喜欢我就必须拯救她简直是道德绑架。”

“你这人真是糟糕透顶,总是用隐语和谎言掩盖自身的卑劣性。”看起来比起谎言夏心更愿意接受隐语,虽说这对于她来说形同虚设就是了。

夏心重新划动船桨,又再次发出询问。

“那么,你能容忍杀人者的存在么?”

这和那天季依艾的询问如出一辙。

刚才得到教训的我决定豪爽第直言,“绝对不能容许。”

“提问时间到此结束。”没有发出感慨也没有评论,夏心宛如提前预知了语气平淡地宣布让人提心吊胆的质问时间的结束。

“如果刚才没回答正确的话是不是就要被沉入这片湖了。”放眼望去,除了与天相接的水波之外就找不到其它事物了,所以这里真是绝佳的沉尸地点。

“没这回事哦~”她模仿芷晴的口气,“只不过会把你沉入太平洋而已啦。”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她的下一句又令我哑口无言,她居然还真打算这么干吗,真是恐怖的女人。

同时为自己的小命能够保住而庆幸不已。

“那今天就到次为止吧。”对于夏心说出的这番话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看了戴在左手上的钟表,10:45。差不多到中餐时间了。

“回去的路上拜托你了咯!”夏心弯腰闭上右眼,同时双手做出剪刀状抵在太阳穴两侧,语气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充满青春活力感。

这是什么傻动作啊?为什么我会产生一种即视感。

“你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你这种人会喜欢那种纯真无暇的童星,我可是把还原度上调到了100%呢。”

原来是那个啊!那个最近火遍全国的名叫安奇的初中女学生兼职歌手。

我敢发誓我只是在无意间从妹妹口中听到过她,只是略有所闻的程度而已,绝对不是什么萝莉控哦。

“你误会我了,我才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我佯装镇定从夏心的手中接过了船桨。

好了,接下来就投身于单调的重复工作中吧,不知道11点整能不能到岸呢。

......

......

比预计中晚了10分钟抵达岸边,因为我是被强硬拉过来的,所以凭租的费用只能由夏心支付了,甚至还能吃一顿白饭,想来我的食欲就大增。

“在公园附近的餐厅么,地理位置还不错。”出了公园,夏心一眼就捕捉到了对面街的餐厅。

好吧,显而易见,夏心已经知道了约会地点,还会猜不出午餐地点吗。

在门口待客的还是那名黑发少年,他身着着服务员的统一服饰:黑色外套和长裤搭配白色衬衣。

在我和夏心经过他身旁后,我偏头向后斜视了一眼。

他右手捂住了胸口,如果发挥出异常听力的能力的话,能够听出他的肺部犹如加入了一块铅一样呼吸反常沉重。

夏心的震慑力真是强大呢,普通人看到她都会呼吸困难。

如果以后出现了一种病毒,可以让人类呼吸愈发困难就和co与血红蛋白结合的原理一样最终导致人窒息而亡的话,那就把这个病毒称为“下心病毒”吧。

正在我沉浸于自己给这未来有可能可以震惊全人类的病毒首次命名的成就感时,我感到一股寒气侵袭而来迫使我打了个冷颤。

我观望了夏心一眼,她并没有什么采取攻击行为前的预先动作。

哎呀呀,她异与常人的察觉恶意并散发气场的能力真是犯规,我都吓得差点要昏厥过去了。

夏心就这样带着我来到了一名正在举杯畅饮的女人的餐桌前。

那名女性见到夏心后便放下了酒杯,坐直了身子。

“呃...那个...你...我...”理所当然,她现在语无伦次。

趁这个时候我从夏心后背走向正面与她并列,同时并观察了这名女性一番。

她身着简约的白灰色互映的条纹上衣和男女皆宜的牛仔裤,虽然摆的是正坐但却仍翘着二郎腿。

黑色大蝴蝶结将她的齐腰栗发束成马尾辫。

脑海中某人的印象与之重合,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说过我每天中午在哪就餐吧...?”似乎时酒劲缓过来了,她撇了撇嘴一副拿夏心没辙的样子。

“猜的。”不愧是夏心,对待亲人也概莫能外。

“哈...”她像是早已预料这般结局一样苦笑。

“那么...这位怎么会在这里呢?”她将视线移向我,满面笑容地问。

但我觉得这是绵里藏针。

“我们不过是巧合遇到然后才一起行动而已。”

他说的是实话,真实中的真实,事实中的事实,真实中的事实,事实中的实话,至少于我而言是如此。

然而我同样不禁在心里腹诽一句:在夏心的词典里不存在巧合二字。

“原来如此啊!”她绝对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该说真不愧是姐妹吗,她们犹如心灵想通一样唱出一出天衣无缝的双簧。

“夏云警官今天休假吗?”总算轮到我的回合了,唉,你们的优先度也太高了啦,还让不让人出招了,我的游戏体验感极差噢。

“并不是哦,只不过是中午有段轮班休息时间,我于是就把中餐地点选在这家店了。”

像是学生的午休时间吗,即便是这样也还要换成变装吗,你是有多不想惹人耳目啊,还是说其实是便衣警察吗?

“再加两个人吧。”夏心二话不说坐在了夏云的对面。

呃...那么我要坐在谁旁边呢?

“小风,坐在我旁边吧。”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夏云拍了拍她旁边的座位。

虽然有点在意那个随便的昵称,不过我现在还是顺着阶梯下吧。

见到我如言坐在了她身旁,夏云右手托着脸颊,翘起嘴角一边的弧度,眯眼注视着我。

我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要点什么随便点哦,大姐姐我今天请客,小风。”她左手顺势揽住了我的肩膀,凑近我的耳朵低语。

除了妹妹和那丫头之外第一次与女性如此贴近,难以言喻油然而生的不适感令我不由地上身左倾。

“别这么拘谨嘛。”即便我的行为动作明确表示了拒绝,但她还能够对我开朗阔笑。

这与我那晚所见的她大相径庭,工作状态和日常状态的性格可谓是截然相反的,即便如此也能够如呼吸般自然犹如形成肌肉记忆一样无差错地不混乱地自由在两种状态之中切换吗?

宛如无需在意,宛如记忆形成习惯,宛如化为真实的虚假。

我实在是,实在是难以与这种人相处。

“就按菜单上勾选的菜品上菜吧,至于他的意见无视就可以了。”夏心似乎早已选好了午餐。

虽说一定要我选菜的话我一定会以随便推辞,夏心就这一点上对我了如指掌所以干脆无视了我的意见。

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多少会询问我一句(就如夏云)然而夏心就这样不以为然地无视了社交辞令,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夏心,不过她肯定没有多少普通朋友。

就孤身寡人这一点上我同样如此,真不该五十步笑百步呢。

“那么就如心所说吧。”夏云颔首。

“服务员!”然后招手呼唤服务员。

服务员记录下了菜名对应的编码,然后我们便开始了在沉默的氛围里等待的时间。

夏心绝对不是偶遇夏云(例子是我),但她现在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打算,所以就造就了这样的局面。

“小风,那天晚上因事务缠身不好多聊,现在正好是我们全方位深入了解的千载难逢的时光啊。”夏云特别加重了“全方位”“深入”的语气。

姑且不论她让人小鹿乱撞的台词,我更在意身为长女的她是怎样看待夏心的。

“夏云警官。”

“叫我云姐就好。”

“...”为了她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此刻还是顺从她为好。

“云姐。”我斟酌着字句,“夏心在家是怎样的呢?”

“嘿~?一点都不对我感兴趣?”她噘嘴朝我耳边吐了口气。

这样真的很容易擦枪走火,所以还请停下这有如玩笑的动作。

又或许她是想让我思绪混乱,所以刻意性地骚扰?

“好啦,不戏弄你了。”还是那副戏谑的笑容,不过她还是变得稍微认真点收束了轻佻的态度。

“心不管在外在内都是一个样哦。”

“一样的目中无人?”

“才不是嘞,一样的理智。”

即便我和夏云的私聊声响度小到15dB,夏心还是清晰闻之,然后对此做出了回应:“原来如此,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啊。”

真是糟糕透顶,我居然将有如挑衅的话语脱口而出,而且对象还是夏心,简直是蜉蝣撼大树嘛。

“您点的餐。”服务员上菜的时机可谓是雪中送碳,他是及时雨宋江吧。

抓到巧妙绝伦的脱身理由。

“哦,多谢你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热情开朗。

“呃,...啊,不,不用。”服务员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便释缓向我回礼。

看这样子,似乎服务员很少被感谢?呜呼,这是什么冷酷无情自私的社会啊。

连我自身都是迫于无奈或是心血来潮做出这一举动,这么看来,我连同这个社会一样没救了呀。

经过服务员上菜这一插曲后,夏心也无意再追究我了。

这可真是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毕竟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过我比谁都清楚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在坎坷的心情中解决了中餐后。

“既然已经补充了糖分,那么大脑已经能够清晰运转了吧。”

“唔...嗯,嗯。”我抑制住想要找碴的心情。

“那么,开始正题吧。”就在此时,夏心展现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姐姐,请汇报警方关于季依艾事件的情报。”夏心直言不讳。

“这次可真是一场棘手的案件。”夏云扶额叹息道,“要是中心街那里有监控就好了呢。”

“总之,警方也算是查出了一大堆信息,季依艾的父亲7年前还是一名大企业家呢。”

这真是,真是不必要的信息,扰人思绪的信息,我的闹内警钟再次鸣响。

“说这些空话......”

正准备插嘴的我被夏云伸出手盖上了我的嘴。

“好好听哦,小风风。”她眯眼轻笑。

该死。

“就是7年前,她的父亲破产,然后之后的一段时间听说一直对她母亲实施暴力。”

暴力,毁坏、毁灭、破灭,虐待,痛苦、挣扎、反抗。

“然后当季依艾上初中时,他母亲遭遇车祸身亡了。”倏忽,世界归于寂静。

“季依艾真的很了不起哦,真的。自她母亲身亡后的一周就像时涅槃重生一样,变成了一个极开朗、极温柔、极善良的女孩。”

夏云由衷地赞扬她,这绝对不是场面话。

“然而没想到那个人渣父亲居然将施暴对象又转移到了她身上。”讲到这,夏云停顿了会。

“接下来的事就如你们所见,矛盾最终爆发,父亲失手错杀女儿,最后走投无路上吊自杀。”

“案件最终就以季依艾死亡其父亲自缢完结了。”

完结了?有股违和感直涌大脑皮层。

“等...等等。不是说案子还没完结吗?”我想起上次那两个讨人厌的警员。

“早就完结了。”夏云疑惑地偏头,瞪大那双光泽靓丽的美瞳。

“可是,上次有两名警员盘问我时,说是案子还在调查中。”唯一的盲点,唯一的失误,即便讳莫如深也无法确定行动上的失误。

“啊,是董天和白润玉吗?她们俩是我的部下,我不知道她们对你说了什么,不过确实已经结案了。”

是么...既然已经结案了,我悬着的心是否可以放下来了呢?

开玩笑的,即便案件完结那也于我毫无一丝干系,真正与我所扯上关系的并不是案件本身。

“话说心,你还过问这种过去式案件干嘛?现在更应关注那个逍遥法外的杀人狂吧,唉,最近又有几个新的受害人。”

“结伴的两男两女半夜里被残忍分尸,嘁!居然已经猖狂到了这种地步吗。”

看来那个杀人狂不但没有乖下来反而越来越有种要与世界为敌的地步了呢。

“为你身旁的那个懦弱的逃避者提供信息嘛。”夏心锐利的双眼直射向我。

“......”提供...信息吗?与其说是提供信息更像是逼迫我接受现实吧,不,果然大概只是确认信息吗,确认季依艾的父亲是否是真正死亡这一事实。

“对了,心,接下来我又要忙警局的事了,想请你搭把手。”

“没问题。”夏心端起梅花印的白瓷茶杯抿了一口。

“顺便...嗯...你要来吗?”她总算是给了我唯一一次选择的余地。

要来吗?来干吗呢?

当然是......

确认尸首。

......

......

理所当然,不用大脑思考便可得出结论,我自然是拒绝了夏心的邀请。

这并非害怕用虚假粉饰的梦境被摧毁,但不如说结果究竟是怎样我并不感兴趣,即便是一场阴谋也好一场马戏也好,这些终归都是过去式了。

“过去了吗...?”

没有人回答我的自言自语,但是没有空格间隙的焦躁感却确切地提醒我这一事件的持续崩坏。

结果与夏心夏云告别后一整个下午心不在焉,回过神来,我居然闲转了一整个下午,到7点钟的样子才回到家中。

说起来,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对了!是筱雨,我居然忘记了跟筱雨说我既已出院了。

“我回来了。”暂且让我先做好被臭骂一顿的心理准备吧。

“哥哥...”果然如此,妹妹就正坐在玄关前,看到我回家了眯眼毫无感情波动地呼唤我的名字。

一向只会开朗地迎接哥哥回家的妹妹这次的呼唤声居然如此冰冷,果然这次她生了很大的气吗?

啊啊,好好想想解决方法,上次,上次我是怎么做来着?

“唉。”妹妹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跟你说你也不会听。”然后说出感觉已经对我彻底失望的话语。

这样的话我听了还是会很受伤的哦,不过妹妹并不打算追究到底也很高兴。

伤心又开心,这就是悲喜交加吗。

“只是希望下次哥哥擅自妄断之前先通知我一声。”

“既然已经是妄断了,难不成在这之前还告诉你一声我要妄断不成。”我忍不住对妹妹吐槽道。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做决定之前必须先告诉我。”像小孩子一样撒起娇来了,真没折啊。

“好好,以后凡事都告诉筱雨。不管是芝麻粒大的事还是打算拯救世界的事。”

“拯救世界太夸张了啦!而且哥哥像是那种会主动去拯救世界的人吗?”

“那说不定哦。”毕竟世界毁灭了的话我就没命了嘛。

“是是。”妹妹没好气地应了我一声便起身前往厨房了。

原来筱雨到刚才为止回来为始就一直坐在这等我么,稍微有点高兴,就连心中的那股挥散不去的阴郁感也都暂时忘却,只要待在筱雨旁边的话,只要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就好了,根本不用思考这种无端之事。

没错,无端之事。

......

......

这是早已料到了的事情了,没错,自那以后心中一直残留的不安感便是来源于此。

夜晚解决晚餐后打开手机时发现了一条未读邮件。寄信人的名称是那个绝对不可能再次出现的名称。

打开,信的内容嫣然跃于视网膜上。

“...”或许该来的总该要来,也对,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我披上外套,确信旁边的妹妹睡熟了后,便出门超目的地走去。

“宁夏高校体育器械室见面。”

----寄信人:季依艾

......

......

傍晚的大街上杨毅着宁静如死亡般的气息,真佩服自己。

在分尸杀人狂出没的大街上悠闲般地散步,阴影中暗藏的杀人狂就像是搁脖子上的刀刃。

况且还有过一次被袭击的前例,现在回想起来还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命大。

不过,比起自己稍有差池就会丢掉性命这件事,更在意的是夏心与杀人狂匹敌,不,更胜一筹的力量。

同时为自己先前认为自己这唯一的男生才拥有力量的自大想法感到后悔。

不过不管我的心情如何还是了解到夏心拥有自卫能力以此为前提做出的猜测也好,都不过是主观臆断而已。

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情随意解释,接受最适合自己的结论。

结果终究不过是其中的一种结果罢了,比起从万千结果中猜测、推断其中一种,或是主动去引导其中的一种结果,从一开始就只有一种结果该是多么省力的事。

放弃思考,任由事件发展,最终跟随大众抵达结果之处,最终这个结果对于我来说有且仅有这一种结果吧。

所以说,人生不需要最求过多的结果亦或是思考如何迎来最让人接受的结果,只需要乐天知命接受现在时的结果才是最为轻松的生活方式吧。

哎呀,这一切终归不过是毫无价值的谬论,或即便在一瞬产生认同感但转瞬即忘,或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不过是如此的谬论而已。

“就是这里了吧。”暮夜之中屹立的校门实在是别有一番景色,就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似乎跟黑暗扯上关系的东西都被贴上了不幸的标签。

后退,摆好姿势,冲刺,跃起,然后如预料一样抓住铁门栏。身体前后摇摆最后给予双腿向上的力勾住顶端的铁栏,然后双手松开,双腿踩住铁栏向前蹬给予身体斜向后力量然后在空中翻个跟头越过校门。

直到地面的触感透过双脚传入大脑里时,身心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提前做好的脑袋先着地时的思想准备似乎没派上用场。

“走吧。”似乎搞错了先后顺序,现在应该做好的思想准备应该不是这个。

之前也想过如果没有钥匙的话是不是得在器械室外会面,不过这似乎是多余的担心,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钥匙的就是了。

不过好在时间是在夜晚,眼睛早已适应黑暗了,即便是一片漆黑的仓库内部,也能依稀看清楚轮廓。

我投身入黑暗之中,入门的一瞬间便感受到了无以言喻的危机感迎面扑来。

这是纯粹如呼吸般自然的杀意,没有掺杂任何一丝杂乱的感情。

我低头弯腰躲过横飞来的刀刃并放低身子摆好俯冲的姿态,顺手用脚后跟将大门带上避免因些许照射进来的月光暴露位置。

听不到任何声音,一片死寂,也仅有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啊,似乎我的败北已经注定了,从进入到现在为止犯了两个错误,哎呀,早知道就不帮她关上门了。

类乎心理暗示,我用力踩住地面稳定重心。

一阵微风从左侧脸颊的方向传来,速度快过思想。

微风的触感才刚切实际地感受到,连养成的自发自我防御的简单反射都来不及完成。

强烈的疼痛感便紧急到来,随后是无力感蔓延全身,脸颊处有热流喷涌。

袭击者接着用脚肘猛击我的胃部。

“呃!”我已经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啊,到此结束了吗。

她给予了我昏厥前的最后一击,后颈部传来了手掌的触感......

......

......

失去的感觉就此回归,下意识睁开眼睛却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而闭回去了。

“啊,醒了。”犹如人畜无害的软弱少女的声音。

我又缓慢睁开眼,此时的器械室充满光明。

忽略我大概是被拔河时使用的粗绳捆住的事实,我朝声音发源处看去。

平时扎的单马尾已经散落下来了,她披散着头发,正直的气场全然转换成阴沉的气场。

“好久不见,沐风同学。”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她那宛如孩童般的微笑。

我将头斜靠近肩膀,眄视她。

“杀人犯没有你正视的资格是吗...?”她的语气充满了自嘲。

“不,我只是因为被你击中颈部时残留下来的余痛,保持这种姿势最舒服哦。”我自认为我还没自傲到这种地步。

“是这样的吗?”她任旧是那副毫无恶意的微笑。

“当然了,我从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无论杀人犯也好、愚者也好、人渣也好。”拥有有容乃大的胸膛的人或许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并不止一种方法吧。

能容纳一切、许可一切的圣母以及淡视一切、从一开始好感以及恶感仅为定值0的人类,这两种全然相反的人类或许能够做到这一点。

他人怎样都好,完全没放在眼里的那种淡漠感又怎么可能产生轻视的感觉呢。

所以说,即便是轻视也好厌恶也罢,在这让人无力的绝对平等面前又是怎样的温暖人心。

“哼~?那你真是一个好人呢?”她的由衷赞叹之词在我听来是一种询问。

但是啊,季依艾,平等并不代表着善意,它仅仅是一种规定规则罢了,就如法律一样的正确的理性代表。

即便你把我错认成原谅一切的圣母也好,也不能说我是好人。

所谓原谅一切和淡视一切可所为两种极端但却又极度相似的同样代表平等的内在和外在表现而已。

结果,异常终归是异常,正常的厌恶才是温柔。

“非常感谢你的赞美之词。”不过我任旧装作愚者一样自然接过她的赞美。

“我果然非常厌恶你,对于沐风这个个体感到呕吐。”她一脸微笑地吐出这样的话语。

“我也很讨厌杀人者。”

“诶~?不是说对一切淡视吗?”她眯着的双眼透露出狡黠的目光。

“那是谎话。”

她噗嗤地笑了,用手掩映微笑。

“所以你明明是一名正常人还无病呻吟装作异常吗?”

无病呻吟,明明没有经历过却妄加揣测其想法吗?大概就是这么一种状况吧。

“那大概应该是事实。”用显而易见的病句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她。

“所以你这种人渣最好去死,你我的最佳归宿就是死亡。说实话,我非常讨厌你这种极度自我,自我贬低也不过是遇到问题时无法解决以便推托他人的借口罢了,然后肆意妄为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辩解的自私者。”

“除去杀人者这一点之外,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我像是毫无影响似的继续谈话。

“所以你是想说你和我同病相怜吗?”她转换坐姿,翘起二郎腿。

但是,这似乎并不是所谓的同病相怜。

大概只是我业已无法变成她那样而在其身上强加希望而已。

对于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而心怀杂意,这种能将朝正反向量颠倒、犹如将南北两磁极磁性转换的人类。

实在是相当可怕又令人敬佩的人类。

将本性表露出来但内心却真正想隐藏着丑陋的东西以及将本性巧妙地遮掩住但内心却想要将这份感情跟他人诉说的两种人类。

大概就像是原始社会中的男性和女性互相利用或两个各有所长的人类取长补短吧。

仅仅就是太极中的阴阳极结合,趋于本能地、符合规则地互相欣赏而已。

简而言之,就是在对方身上寻找自己存在的理由,时而借由贬低如同自己的对方而获得自信,时而互舔伤口。

我和季依艾的关系,就只是同学关系而已,也只能是同学关系。

正如我一开始就从她所扮演的完美班长中感觉到了点不协调感一样,她也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我与她根本上的相似性吧。

这完全是不必明说的话。看到她脸上仍挂着的那副纯真笑容,我仿佛看到了夏心戏弄我时的笑容。

“这种事怎样都好,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话是如此,但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或许我也只是想要闲聊最后一次。

“我都冒着被抓的风险与你见面了,你嘴上还是这幅样子,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她向我抱怨。

“谢谢。”

“不用谢。”

感觉做了一件很傻的事。

“虽是如此,但为什么身为客人的我要被五花大绑呢?”

“哈哈哈哈。”她笑了,宛如嘲笑般又像不需要花费注意力去进行的呼吸一样笑。

跟寻常女生别无二致的笑声,像是对我说你怎么这都不懂。

“打马虎眼可是有限度的哦,沐风同学。”

“你再说什...”

“呃!”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脚尖踹向腹部从而传来的疼痛感打断了。

“这么用力么。我甚至都要嗳酸了。”

“吐出来不是更好吗?把肚子里的脏东西都吐出来。”

“...”还真是毫不留情呢。

“那么...嗯,班长,有何要事呢?如果再是搬运器械我可是敬谢不敏哦。”

“才没有呢。我马上就要离开华夏了,嗯,目的地是美国极类高校。”

“就这样透露自己的行径没问题吗?”极类高校,熟悉的名字,全名是极致人类培训教育机构,也就是Ultimate Human Educational Institutions。

“哼哼。”她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我的打算。

“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久以前就知道了真相,到底是那里出差错了呢,明明这次计划还挺完美的说。”

“并不算确定,直至刚才正面看见你时才确信而已,那不过是猜测。”

“那也有理由吧,说说看,就当查漏补缺吧,呵呵。”

查漏补缺,宛如不是一件大事,就像是直言不讳我下次还会做这种事。

“嗯。”我构思了一下,“最初我产生怀疑是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新闻报道了令尊...”

“不要用敬语。”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好的,新闻报道了他自缢而亡,这是我最为不理解的一点,一个若无其事地虐待妻子和女儿的家伙会因为失手错杀女儿而愧疚上吊自杀吗?”

“况且前一晚上他不是还说要把锅甩给杀人狂吗?然而他没这么做,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他不能这么做呢?”

“嗯嗯。”季依艾频频点头。

“我百思不得其解,其中得出过一个合理的结论,那就是那天恰巧杀人狂也目睹了现场,或许是他干掉了那个家伙。”

“啊,说到杀人狂,我昨晚还与他见过一面呢,居然敢动手伤害沐风呵呵,其实本来是约在前晚见面,就连陷阱都准备好了,他是预料到了吗?跟沐风一样头脑很好哟。”

“不过我被杀人狂袭击后便否决了这个可能。”

“所以呢,是什么时候想通了的?”季依艾催促道。

“啊啊,是被警察盘问时想通了的,她们说是,没有找到季依艾的尸首。”

没错,没有尸体,只有血迹和头发,没有尸体,决定性的证据。

“这个啊没办法呢,我也不好随便找个无辜人杀害然后将其尸首伪装成我的尸体呢。”

“既然没有尸体的话就不能确定你的死亡,本应该死亡的你没死没死的他却死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不是吗?”

“还真是胡言乱语呢,没找到尸体就没有死亡是哪个人决定的?”

“不过是合理的推测罢了,唯独一件与分尸杀人狂案件不同的杀人案件,不利用分尸案件做迷雾弹,完全不可能,所以铁定是不能模仿分尸案件。”没有搭理季依艾我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如果我是季依艾的话会怎么做呢?想要目击人的话不是很简单的吗只要将手机在我不经意时放入我的外套里再在晚上电话亭里拨通电话就行了。”

“那么你又如何解释那段对话呢?”

“很简单,只要在家里制服那家伙,凭你的话应该很简单吧,用性命逼迫他说出你事先便准备好的台词就足够了。然后把他击昏拖往案发现场,因为我看到的只是那个家伙的背面以及被逼入角落的你,即便是昏迷状态也很容易模仿吧。”

“人在面临极度恐惧时往往不敢迎面相对,所以势必会收回视线,在那瞬间,在那瞬间完成割脉、包扎、割发然后再拖走他就行了。”

“然后再在凌晨几点伪装成上吊自杀,这就是,这就是你的犯罪手法。”

“嗯嗯,很好哟。”季依艾露出爽朗的笑容,“沐风果然头脑很好呢。”

真的是,真的是极为冒险的手法。

“杀人动机是仇恨吗...?”

“是哦。”季依艾无奈地苦笑,“害死了妈妈的那家伙是该死的存在。”

是么...仇恨...为了他人而杀人吗?实则不过自我满足而已。

“呼,听完沐风侦探的破案过程舒爽多了,我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飞机起飞的时间要到了呢。”

“啊,有缘再见。”姑且还是向她道别吧。

“呵呵,肯定会再见的哦。”别离前,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

“季依艾。”我明白了,自己赴约的理由,“你喜欢我,这句话是真话吗?”

“呵呵。”类乎魔女的嬉笑声,“我喜欢你哦,要我说一万遍也行。”

她轻跳着离开了,徒留我一人,徒留我一人。

“喜欢么...唉...”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呢。

“不是很好么,被美少女喜欢。”那是耳朵听得生茧了的嘲弄声。

意外意外,吃惊吃惊,出乎意料,大吃一惊,大惊失色,目瞪口呆,真真正正地让人不想相信,这才是真正的让人高兴不起来。

今天早上刚见过面,还没有换洗衣服的夏心,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前。

“...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呢?”季依艾和我居然都没有察觉。

“在你进门的时候一路进来了哦。”她居然模仿才刚离去的季依艾的声音,这家伙是有多腹黑啊。

“不去追吗?”我用下巴努了努季依艾离去的方向。

“没兴趣。”简单的一句话就打发掉了,“我现在反倒是非常对你感兴趣呢。”

唉,真遭殃,居然被夏心盯上了。

“你虽然讲的头头是道,不过也非常理所当然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呢。”夏心勾起了嘴角露出标志性的嘲讽。

“是...”唯独在这个人眼里什么也瞒不过。

“说什么案发后早晨听到新闻所以产生疑心,理由真好呢,还不快对本小姐说实话。”

“唉...是在听到对话时就产生了疑心没错啦,不过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不是嘛。”

“区别大过头了,你这家伙,从产生疑心再到推理在那个晚上就完成了吧,还说是什么警官给的灵感呢,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是你太高估我了...”

“什么?!你想说不是?案件后的一天中午、夜晚、案后第二天下午,接连欺骗我、姐姐、以及警官,你真是胆子有够大的呢。”

唉,早就说了,隐瞒本身就不是我的强项。

“我错了...”

“本来应该算是算你隐瞒刑事案件处理的,不过你还真是机灵呢,只要推说不知就可以完完全全变成一名无辜者了。”

“没办法嘛,反正说了也会被教训‘哈?!你算哪根葱?我们可是警察诶,老手做出的判断你一个外行人还指手画脚?’。反正大家不都是想着避免麻烦吗,而且季依艾也不是什么高危分子。”

最后一句是谎话,就算是高危分子,只要不危及我的日常生活,我也是可以容忍的哦。

“你啊...唉...”夏心扶额叹息,这是今天她第几次叹息了呢。

“我来这里也没什么要事要干,嗯,要说有什么事,就是臭骂你一顿吧。”

“哈哈...”

“嗯,好,就从你这个人说起吧。”她抬高了头,俯视般地眯眼蔑视我。

“自私、冷酷、无情,毫无内疚毫不犹豫地拒绝季依艾。说实话,我很火大哦,只要你接受了季依艾的话就不会有这杂七杂八的一档事了。”

“就算用那种方式也不能拯救她,这是她的自我意志。”

“哼~那好,其实你也是很惊讶的吧。”夏心突兀地猝不及防地来了这么一句。

“此话为何意?”

“你给予了季依艾希望,然而你恐怕没想到她会爱上你吧。”

“......”

“最让人恐怖正是这一点,她无比清醒,非常清楚你的卑劣性格也异常明白你的冷淡,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

真的是,真的是玩笑中的玩笑。

“但是你不能承受这份感情,于是乎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为了独善其身不计后果地把她推向悬崖。”

“并不是这样。”如果是沉重的感情的话,那种东西,我早就接受了,我早就承受过其后果了,并不是那种无聊的东西。“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而已。”

既不讨厌也不喜欢,不喜欢她也没有会喜欢上她的契机。

“是啊你只是单纯的冷淡而已,如果季依艾爱上的是你面具的话你大概会很高兴会对自己的价值得到认同感到兴高采烈,然而她却爱上了你的本体,这不是你乐意看到的,所以就否决了她吗?”

“你简直比你口中所说的杀人狂、杀人犯还要冷淡、自私。”

被夏心痛斥一顿似乎意外地很舒畅,说不定我是个M?

“下不为例。”

唉,被夏心盯上基本上就前途多难了。

“还有,偶尔使出一次全力怎么样呢?”她带着这样挪揄的话语,宛如一切都知晓了一般离开了这座器械室。

“......”还真的是全都被看透了呢。

我站起身,连同木椅一起(毕竟我不想再叫夏心回来帮这个小忙),然后向前加速奔跑在抵达墙壁的一瞬猛然转身,依靠冲击力将椅子撞散。

我的背部当然也遭池鱼之殃了,不过并不是什么不可忍受的大伤,这种伤,我初中时在那所学校时就早就习惯了。

“下不为例...使出全力啊...”

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呢,算了,就把它抛之脑后吧。

得赶快回去才行,否则筱雨醒了就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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